第4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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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那香味甚为怪异,似乎是带着某种熟悉感,可他却一时想不起来。
  “凤君,朕知道你一刻也不想同朕呆在一起。”见沈知寒只是冷着脸,石将离倒也不介意,仍旧是笑意可掬,意淡然地开口,那声线缓慢温柔如水,看似并不计较,可其间却暗含着极淡的意味:“不过,今晚也只能委屈凤君同朕共处一室了……”
  用那怪异的姿势慢慢走回床沿边坐定,她望向一旁的捧墨,低低叹了一口气,红唇上噙著令人费解的微笑:“捧墨,凤君既是不肯,那么——”顿了顿,她竟是指着那染了血污的白绢,缓缓地下令:“你便拿去处理一下吧……”
  捧墨错愕当场,如同遭了雷劈,身子瞬间显得有些僵硬,他抬头瞪着石将离,脸色已是涨得通红,紧绷着下颚,深幽黑眸很缓慢、很缓慢的眯起。“陛下!”不过短短两个字,他却是唤得咬牙切齿!
  这难以启齿的事,傅景玉不肯做,而她,她居然命令他去做——
  看穿了捧墨的害臊,石将离在心里暗暗偷笑,可表面上却正襟危坐,板起脸孔,摆出了一朝女帝的威严架子了:“怎么!?”她挑起眉,略略一顿,突然眼神一凛,细长的眉微微一撇,言语突然凌厉如刀,其间还颇有些痛心疾首:“如今,连你也要忤逆朕了么!?”
  捧墨立马被这“忤逆”的大帽子给压得动弹不得,不敢再有什么微词,唯有红着脸,认命地将那沾了血污的白绢收入怀中。低着头擦过沈知寒身边之时,捧墨顿了顿,转过头来,说得很是认真:“陛下,他如今……这实在是不太妥当,不如——”
  捧墨虽然不知道这傅景玉是如何挣断了那束缚琵琶骨的天蚕丝,可而今,言下之意也就是建议,还是最好继续用什么别的方法束缚这傅景玉为妙。
  “不用了。”石将离摇摇头,望向沈知寒的眼微微眨了眨,轻而缓地软软道:“既然凤君已经应允了朕的要求,那么,朕也该对他多些信任。”
  沈知寒被她这最后的一番言行举止给碜得毛骨悚然!
  他几时应允了她的劳什子要求来着?
  她倒颇会自说自话!
  倒也罢,姑且看看她到底想怎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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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沈知寒本以为那石将离还会对自己的躯体会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,可出乎他的意料,自捧墨出去之后,她只是睡在那躯体旁边,没再多说一句话。
  直到那轻缓而规律的呼吸声传来,他才知道,她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了。
  她还真是胆大包天,竟不怕他趁着月黑风高取她性命么?
  半夜里,她翻了个身,紧紧抱着“沈知寒”的手臂,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,不怎么好的睡相使得那锦袍的下摆撩了起来,露出了如玉一般白皙的腿。
  沈知寒只是冷眼瞥了瞥,便就掉开了视线。
  将轮椅缓缓地摇到了窗边,他这才发现,这寝殿竟是如同水榭一般建在湖泊之上,周遭的景致与陈设,虽然说不上是一模一样,可却实实在在与当初千岛湖的墨兰冢有九分的相似度了。
  若如此大手笔也是这石将离的杰作,那么,她倒还真是对他痴迷的紧呵!
  靠着轮椅,沈知寒坐了一整夜,心境竟是出奇的平静,仿佛是真的回到了当初千岛湖墨兰冢的寝房中。完全无法描述如今这种类似死而复生的心情,尤其是,他看着自己的躯体像尸首一般躺着,可自己的魂魄却活在别人的躯体之中。
  会不会阖上眼之后,一觉醒来,他的魂魄便回到自己的躯体之中,一切俱是幻梦?
  窗外蛙叫虫鸣,一夜相安无事。
  第二日才刚过寅时,捧墨便就悄悄进来了,目不斜视地从沈知寒的身边走过,跪在石将离的床榻之前,凝着声音请她起身准备早朝。
  石将离掩着唇,打着哈欠起身,迷蒙着眼任鱼贯而入的宫娥替她梳洗更衣,而在这时候,捧墨竟已是带着两个影卫将床榻上的“沈知寒”给抬了起来,也不知碰了什么机关,那床榻竟是缓缓移开了。
  那床榻后头是一个巨大的暗室,暗室里放置着一口黝黑的棺材。
  沈知寒看着兀自梳洗更衣的石将离,不知她怎会有如此怪癖,居然在紧挨床榻的暗室里放置棺材!
  果然是那石艳妆的女儿,与其母如出一辙的不可理喻,无药可救!
  他满心厌恶地扭开头,却见那伺候完石艳妆更衣的宫娥们,捧着玄色的盘领窄肩金线蟠龙锦袍和蔽膝玉带,朝他走了过来——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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