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兄 第2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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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班哥道:“崔府里的人赏了些银钱。”
  郁婆让他吃肉,班哥道:“我在府里吃饱了才回来的。”
  低下头掰饼喝粥,狼吞虎咽,吃得精光。
  郁婆抹泪,想为他拍拍背却没有力气,她病得太久,终日躺在床上,连坐起来都需要人扶。
  “阿姆没用,阿姆没能照顾好你,反而拖累了你。”郁婆悲戚,眼中无尽的愧疚与自责。
  班哥劝慰:“阿姆,我就只你一个亲人,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,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,阿姆说这话,岂不伤我心?”
  郁婆听他说伤心,立马停下自怨,道:“班哥莫伤心,是阿姆错了,阿姆再也不说那话。”
  班哥问起白天隔壁刘婶是否过来照拂,郁婆道:“一日来三回,真是个好人。”
  班哥附和两句:“是啊,是个好人。”
  若没有那一月五十文的酬劳,是不是“好”人就得另说了。
  他在崔府侍奉老虎,一个月两百文钱,舍出五十文给刘婶,剩下一百五十文,刚好够他和郁婆租住吃食,可郁婆身上有病,药方中好几味价高的药材,这钱就远远不够了。
  “那是什么?”郁婆看见桌子上有个包袱。
  班哥将包袱拿给她看,全是碾好的药包:“阿姆,明天你又能继续吃药了,待会我将锅架上煎药,明天早上起来刚好吃药。”
  郁婆掩面哽咽。
  为了不拖累班哥,她曾想过一死了之,临到头来却又舍不下他。她同这孩子相依为命,看着他一点点从襁褓之中的婴儿长成如今的模样,她不甘就这么去了。
  郁婆知道家里已经没有半分积蓄,今日吃肉又抓药,这赏钱必然得之不易。
  她不放心,问:“班哥,你今日可好?没有人为难你吧?”
  班哥道:“崔家人人和气,郎君娘子们乐善好施,怎会有人为难我?”
  他收起装药的布袋,珍宝般放进柜中,收拾桌上碗筷,往厨棚去了。
  郁婆倚在床架上捶了捶胸口,大开的门隐约可见厨棚升起灰烟与红光,班哥蹲在砂锅前煎药,沉稳耐心,半大的身影,毫无半分孩子的稚气。
  郁婆心中扯着阵阵的痛楚,无力地颤着唇,泪水自眼角滑落,脑中浮现曾见过的那些金贵人物。
  奢华宏伟的永安宫,珠翠环绕的丽人们穿梭其间,麒德殿前穿甲佩剑的皇家卫队威风凛凛,梨园两部坐立伎的宫廷乐舞纱罗飘舞奏起胡乐,每年的春天,天子领着他的儿子们在皇城蹴鞠打马。危险激烈的马球赛,是宫中所有人热爱的盛事。
  她的班哥本不该在这方窄破的陋屋,不该穿着满身补丁的旧袍守着砂锅煎药,他该在那华美庞伟的皇城里,在马背上意气风发地挥动球杆,享尽世人的爱慕与敬仰。
  第3章 送人
  崔府侍奉珍禽的奴仆中,属班哥年纪最小,待的时间最长。
  这份差事辛苦,一般人都不愿做,班哥一待就是好几年。像崔复这般年纪整日嬉笑玩乐的时候,班哥已经在珍禽处侍奉飞禽走兽谋生。
  他手脚麻利,一点就通,再苦再难的活交到他手里,没有办不成的。起先是干杂活,后来训虎的人回了故乡,缺了个虎奴,便让班哥顶上了。
  珍禽处的人知道班哥家中有个生病的阿姆,素日往来,怜他小小年纪不容易,吃苦耐劳从不抱怨,皆愿行个方便。
  班哥新请了大夫为郁婆施针,大夫头一回去,需有人引路,班哥告了半天假,将大夫领到家中。大夫施完针,嘱咐该注意避讳的吃食,班哥一一记在心上,同大夫定好下次施针的时间,给了银钱送大夫出门。
  送到石桥旁,折返家门,正巧遇见有人来访,是府里管家的远房亲戚侯三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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