拣尽寒枝[古风]_62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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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而他又做了什么,能做什么呢?
  在岭南,他一个被流放的小子,若非仰仗恩师破格举荐,他如何能入得殿试重返京城?
  在京城,若非有殿下回护,他又算个什么东西?
  在应州,他不也是做了白总兵的门客才换得暂时安宁么?
  便是在草原上时,假如没有巴图猛克天天围着他转,他又会是怎么个下场?
  他究竟有何面目指责陆澜“攀附权贵”?
  遽然之间,甄贤竟有种窒息般的眩晕感。
  所谓依附,身如浮萍,总会有被弃如敝履的一天。
  “那倘如……来日‘宫中’乐见你死呢?”
  甄贤觉得自己的嗓音在无法自控的打颤。
  陆澜却不见半点凝重,反而轻描淡写一谑:“若是连甄公子也救不了陆某,那陆某恐怕也就只有慷慨赴死了。”
  他俨然已在拿生死之事说笑了。
  甄贤无可应对,只能怔怔看了他许久,便埋头往前走。
  余下时间里,两人谁也没再说话,彼此都仿佛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。
  陆澜直把甄贤引至园中一处幽僻竹苑,在竹影斑驳后的雅舍门前站下来,也不推门,反而忽然看住甄贤。
  “公子既呼我一声‘光风兄’,愚兄却还未请教公子美字。”
  甄贤略略迟疑,“家祖曾为兄长与我立字,兄长为明辅,我为修文,寄望我兄弟二人辅佐明主,修文德以安四方,只可惜……”
  只可惜他未及冠礼,祖父和父亲便已不在了,而他也辗转边塞,数年之中,竟连真名也不能够与他人言,又何提表字。
  祖父与父亲对他的期望,他时刻不敢忘怀。他只是,常常无法确认,自己是否担得起如此期望。
  念及故去的亲人,心中难免感伤。甄贤不由自主别开脸,听见陆澜慨叹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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