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节话外有话话里藏话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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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并没有对非常客人表示感谢,而是用软里带硬的口气说:
  “事实明摆在那里,还用得着证明吗?龙寿县有座金牛山,这还需要人证明吗?沧浪水发源龙寿县,这也需要证明吗?”
  客人觉得这话打了他的脸,但他只能忍受,毕竟人家如今在台上,他自己在台下。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。还不到三十年,只有十几年,他俩的地位完全发生了逆转。时光返回去十几年,他敢这样溪落他吗?那他是不想活了。可那时候他对他总是服服帖帖,连重话都不敢说一句。客人心里又气又恨,但又无可奈何。他强作笑颜,嘴里客气地对非常主人说:
  “那倒是的,我不过是讲一讲。”
  不错!这些天,刘国池一肚子牢骚没有地方发泄,满腹的怄气话没有地方倾吐,而今来了这么一个非常客人,他什么话不想讲一讲呢?但又千万不能把心里话对他讲。一旦他发了疯狗病,乱咬人,那他刘国池就完蛋了。对面前的非常客人,该说的说,不该说的绝对不能说。有些话永远藏在心里,不对他说。有些话,也就是不痛不痒的话,还是可对他说一说。以显示出与他知心,是过了命的朋友。想到这一层,刘国池用亲切的口吻对非常客人说:
  “黄春江还说我养尊处优,好吃,好穿,说我谋私利,贪钱财,还说我四体不勤,不爱劳动。莫把人讲得丑死哒。你说是不是?”
  非常客人说:
  “拿坨棉花把耳朵塞起,尽黄春江讲一餐。讲一万句都上不了纲。县委领导不会听他一个小小的大队干部的话。你这县水产局长如今不是照样当着吗?你还是一县渔业战线之主,还得住这高楼大厦。”
  非常客人那两片鲶鱼嘴似的薄嘴唇振动的频率高得难以再高了。他唯恐不能把黄春江贬低到一钱不值的程度。以博得非常主人对他的好感,减少对他的防备。
  刘国池本来也是这么想,但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处在“当局者迷”的境地,这样想对不对呢?不得而知。如果有个“旁观者”论一论,不就清楚了么?
  他的客人正是这样一个合他心意的“旁观者”,几句话说得他心里油酥酥的。他喜之不禁,用赏识的眼光望了望客人,渐渐放松了对他的提防。然后他抬起放在扶手上的手腕,把烟灰弹在烟灰缸里。说:
  “到时候,我会让他黄春江晓得天高地厚,湖深水浅的。”
  非常客人连声附和道:
  “对黄春江这种人,只要有机会,该出手时,就狠些出手。一击致命!”
  非常主人点点头默了默神,又说:
  “我还收到一封外县的来信。”
  非常客人连忙问:
  “是哪个写的?”
  非常主人回答:
  “青鱼港公社鸭嘴湾大队的党支部书记青光兴。”
  非常客人说:
  “就是同黄春江来往密切,甘长礼恨得要死的那个青光兴吧?三十多岁的样子。”
  非常主人说:
  “我好像见过这个人。甘长礼为什么恨他呢?”
  非常客人回答:
  “甘长礼原本在鸭嘴湾落了户,后头要迁出来,他不打迁移证;甘长礼起头迁进去,他也不开许可证。”
  “哦!”
  刘国池的鳡鱼嘴一张,深深地点点头。他想起来了,那青光兴是个眼睛尖,嘴巴厉害,极不听话的角色。
  非常客人假若是在外人面前,为了说明自己对资本主义思想的深恶痛绝,此时一定会说:
  “那个甘长礼啊不是家伙,哪个地方呆他不下,他偏要驾起连家渔船东飘西荡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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