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醉汉都是表面醉心里醒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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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他中毒了,背回去。”
  胥大海不解:
  “他中毒了?”
  黄春江仍然含蓄地说:
  “是中毒!是严重中毒!”
  胥大海低头一看,醉汉的脸上,颈项里,衣服上,身下的六方岩上,满处是黄褐色的,大黄狗都不吃的糜糊。一口浓烈的酒味,刺激着鼻粘膜,恨不能要呕吐。他明白了黄春江话里的意思,也说:
  “恐怕一时难以救药嘞。”
  他俩迅速把醉汉抬到干净一点的地方,脱下沾满糜糊的学生蓝咔叽布罩衣,替他揩索利脸上的脏物。
  然后,黄春江将他搂起,胥大海顺过肩,将其背起朝渔船走去。
  黄春江调转脑壳,对尾随身后的虾公背说:
  “长礼叔,你回船休息吧!”
  虾公背像钻得进盐罐罐,点头哈腰地走了。
  打发走了虾公背,黄春江默然无声地走着,心里却像眼前的湖水起伏不平。
  卜思源是自己的姐夫,是一个贫苦出生的共产党员,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呢?原任党支部书记有责任吗?雷四伯有责任吗?
  他觉得王云峰和雷四伯对卜思源的无数次帮助是诚恳的。而他自己呢?由于与卜思源的那层特殊关系,接近得更多,提出的意见,给予的批评,没有一次不是推心置腹,没有一次不是呕心沥血。可是,你把一颗好心抠给他,他还说是鱼苦胆。
  就拿高级渔业社分红的时候来说,黄春江听到几个老贫渔议论卜思源不像穷苦渔家出生的人,不为贫下中渔说话。他深有同感,找到卜思源,一针见血地指出:
  “姐夫,不该得了共产党的好处,凭着自己精明能干的本领添置了较好的渔网业次,就只顾自己的小家,损害贫下中渔的利益,替富裕中渔讲话。要像雷耀湘那样立党为公,出以公心,牺牲小家的利益,为广大渔民谋幸福,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。”
  卜思源则暴跳如雷地吼道:
  “天高不为高,人心第一高。共产党给他们分了船网业次,还觉得不够。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太子。”
  黄春江听了,又理直气壮地质问:
  “只有旧社会的渔霸渔主才骂贫苦渔民,你而今是共产党的干部,也习该骂他们吗?”
  卜思源吼声更高:
  “我说黄喜妹呀黄喜妹!你的汗毛干了吗?你肚子里有墨水吗?你见过外面的世界吗?你走的路有我过的桥多吗?你屙泡稀屎好生照照自己,看你懂得什么?我可以说你什么卵都不懂!只晓得逞能。”
  数年来,他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耐心细致地帮助卜思源,可收效不大。
  他走着,想着,和胥大海来到了卜思源的渔船跟前,船上空空荡荡,不见人影。
  他晓得,水莲姐和卜思源吵了架,带着伢儿到黎少军船上,和少军的媳妇儿吐心思去了。
  他打开中舱里的铺盖,将卜思源放到铺上,解开系在舷板上的开水瓶,往脸盆里倒出一点开水,用瓜瓤从湖里舀了少许冷水,掺进热水里,调匀,打湿毛巾,给他洗干净脸,然后脱下他身上的棉衣,为他盖好被子。
  他拿起棉衣要晾到艄后羊角桠上去的时候,一个龙寿县水产局的信封从棉衣口袋里掉了出来,他机警地捡起,十分好奇,想抽出信笺看看,但觉得这是不道德的行为,便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  “哎哟!”
  卜思源一声长叹,翻了一个边,一双醉眼盯着黄春江手上的那封信,用炫耀的口气说: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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